4月29日星期五下午，彬复资本受邀参加由云道资本与企名片联合主办的「2022中国零工经济行业云峰会」，彬复资本董事总经理张周参与主题发言和圆桌论坛。
以中国零工经济的发展确定性和赛道投资逻辑为主题，张周表示，总体来说，中国零工经济赛道具有极具潜力的发展前景，但目前正处于相对来说较为混沌不明的发展阶段。政策法规层面上，无论是对员工保障、还是对平台经济，在做不断的调整；企业方现在一直在做模式上的创新探索。但混沌不明的阶段，对于企业发展与投资而言，意味着更大的机遇机会，今天的分享：成熟市场的发展规律、成熟市场下已经成功验证的商业模式、中国零工经济正处的经济环境与发展阶段、零工经济赛道的投资逻辑。
从市场数据上讲，中国整个零工经济市场规模体量很大，但是仍处于起步阶段，与海外的成熟市场还存在很大差距，体现在：
● 零工渗透率情况相比于欧美和日本，存在数倍的差距。
● 零工经济企业的数量明显少于成熟国家。
● 零工行业上市公司企业规模，中国与成熟国家相比差距更加明显。美国、日本、欧洲，包括其他一些新兴国家如以色列都已经有了较大的零工或人力资源的上市集团或公司，例如ADP公司，营收已经突破人民币千亿，市值稳居在一千亿美金以上；日本的知名人力资源服务公司recruit，不止是日本最大的人力服务公司、劳动力求职网站，更已经是成为日本人民求职、职业生涯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其市值巅峰时期超过五千亿人民币；德科集团Adecoo，营收也已突破200亿欧元；近些年新兴的公司如upwork、fiverr，已经在美国资本市场取得亮眼的成绩并成功上市；对比国内，国内也有较为知名的人力服务公司，如A股和港股的科锐国际、人瑞人才等，但规模与市值相比成熟国家的代表公司仍然存在较大差距。
从国外成熟市场实践经验来看，无论是做2B，还是做技术、解决方案，或是做平台、切不同赛道，都存在着创业或是投资的机遇。都有投到质地较好的公司，实现高额回报或是通过A股或港股稳定退出的机会，零工经济赛道值得在早期去做投资布局。
从零工经济从业者的现状看，中国的蓝领以及灵活用工的劳动力，这些劳动力工作努力，但相比于国外蓝领的生活状态、收入水平还有较大的差距；国内零工行业中，零工的服务质量相对来说是比较难管理，零工劳动力的收入水平及流动性、长远的职业规划、社会对零工的认可度等方面与国外成熟的零工市场仍然存在很大差距。既然国内外市场存在显著差距，首先，是否存在在未来中长期或中短期中国市场跟国外市场抹平差距的机会；其次，中国零工经济市场未来三至五年是否可以快速抹平与国外差距，在过程中是否存在着较好的投资时间点。要回答这两个问题，就需要从国外成熟市场发展规律入手：
首先，日本零工经济市场规模已经接近七万亿日元。在20世纪末以及21世纪初的10-15年为日本零工经济发展的黄金时期；
第二，日本的灵活非正式用工占比从90年代的20%左右水平到目前已经增长了接近一倍，灵活用工已经成为日本较为主流的用工方式；日本零工快速发展的逻辑与原因在于：1.日本宏观经济放缓，企业降本增效压力大，用工成本控制不断加强，而灵活用工在企业人力上进行降本增效的作用十分显著；2.日本新出生人口呈下降趋势，人口老龄化程度加重，劳动力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逐渐降低，劳动力供应出现短缺问题，劳动力供需不平衡，传统用工方式撮合效率低下，难以解决劳动力供需问题。
第三，比较关键的一点，日本政府修订了劳务派遣法等一系列零工行业的规范及支持政策，从政策层面进一步鼓励了灵活用工形式的发展。第四，日本互联网及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供需数字化匹配 、AI技术等信息技术的逐渐应用，为劳动力和岗位匹配效率的大幅提升提供了基础设施，灵活用工的供需匹配效率得到了进一步的保障。
从日本零工市场上具有代表性的公司来看，接近七万亿日元日本零工大赛道孕育出了较大较知名的企业，比如说刚才提到的Recruit。Recruit的发展比较有代表性，通过模式创新，逐步从灵活用工发展成为日本综合性的国民性的人力服务企业，其收入规模超过两万亿的水平；Recruit拥有三大业务板块，其中之一称为stuffing，stuffing即灵活用工、劳务派遣和外包业务，该业务板块覆盖了日本和许多其他国家，是Recruit重要营收来源。其第二个业务板块称为media and solutions，类似国内的五八同城和美团等，提供交易或者撮合的门户，涉及比如房产交易、生活美容和餐饮等不同行业领域。其第三个业务板块为Recruit海外业务板块，该业务板块主要是扮演着将日本成熟的劳务派遣与外包等服务输出到国外的角色。
Recruit已有50余年的发展历史，起源于上世纪60年代初，从为大学生提供纸质媒体上的求职信息展示广告起步，经过70到80年代的摸索期，不断衍生出求职人群的不同需求，比如学生毕业后的租房住宿、结婚婚庆等，并以此创立了一部分细分子品牌；到1985年及以后，Recruit注意到了互联网蓬勃发展的趋势，将部分业务开始向线上迁移，并根据日本国情，加大了对劳务派遣等用工的业务运营，同时利用快速迭代的互联网技术，拓展到了更为丰富的行业领域，如餐饮、旅游、O2O等。
到2005年零之后，Recruit进入比较成熟的发展阶段，成立了CVC，投资超300个企业，同时，通过海外公司与海外本地企业建立合资公司，进入了欧美发达国家及东南亚等市场。后在日本上市，上市时市值是超过一千亿人民币。目前的市值已突破4000亿人民币，巅峰时可达五千亿至六千亿。Recruit之所以在人力、零工行业代表性比较强，是因为Recruit从劳动力人群中不断去拓展额外需求，从最初的用工逐步外延到整个劳动求职群体的其他需求，最后成为一个大而全的平台企业。
更难得可贵的是Recruit在近几十年中日本经济增长极为平缓的大背景下仍实现了高速增长，2013-2020年间收入增长超过一倍。Recruit在资本市场也取得了亮眼的成绩，从上市时的1000多亿人民币市值到现在已经翻了数倍，给过往投资人带来数倍的投资回报，成为日本国民经济代表性企业之一。
美国的零工经济起源于二战之后，但核心爆发期也在上世纪的八九十年代，与日本相似，美国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经历了经济增速放缓，企业经营压力陡增、亟需降本增效的历程。第二，美国也快速的进入了老龄化阶段，劳动力占比下降的同时，绝对劳动人口数量也在持续下滑，劳动力出现了如日本一般的供需失衡局面，在此局面下，美国国家政府开始去鼓励灵活用工的发展，陆续出台包括了职业安全和健康法案等一系列利于灵活用工发展的政策法规，此后各类关于灵活用工的法律法规不断完善，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劳务双方权益。
美国零工经济发展的产业基础与日本不同：第三产业对灵活用工的需求远多于第一二产业，而美国第三产业发展十分迅速，快速成为吸纳劳动人口的主要产业，为零工经济发展提供了坚实的产业基础；社会文化上，美国民众更偏好劳动时间、节奏更加自由的工作。综合各种因素，美国零工经济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迎来了高速发展的黄金时期。
从美国零工经济行业代表企业来看，美国ADP企业与日本的Recruit以平台聚合驱动不同，ADP主要是以技术为驱动导向，客户也以ToB的企业为主。ADP已经发展超过70年，已经成为全球市值最大人力资源与灵活用工企业，业务已经遍布140个国家，接近10万个客户，以及全球有超过四千万的员工与ADP有关联。其主要业务产品有三类。
第一，为不同类型企业的自有HR提供更好人力管理工具与解决方案，包括员工管理、薪酬支付、员工福利、绩效考评等功能。
第二，为中小企业提供HR岗位外包服务，将自身的管理方式以数字化解决方案的形式输出。
第三，以技术研发为核心支撑，不断加大对技术研发的投入，依靠客户积累与持续的技术研究，实现产品模块化，以技术驱动在竞品中脱颖而出；除此之外，ADP不断运用大数据、AI和机器学习等前沿信息技术，以海量客户数据为依托，通过海量数据与机器学习为企业提供更精准、更完善的服务。同时ADP通过适配不同app数据接口等方式丰富自身产品的应用场景与空间，同时做好防御性措施，构建独有的技术壁垒。
最终ADP以技术为驱动，逐渐发展成一个超过千亿美金的人力服务公司。ADP企业从2000年开始经历了互联网泡沫、 2008年金融危机，在美国经济较为低迷的大环境下，经营业绩与在资本市场上的表现依然优于其他同类公司，给背后的投资人带来非常可观的投资回报。
综合日本、美国等成熟国家的零工经济发展规律与实践经验来看，零工经济经历了如此长的发展历程但仍然保持着充足的活力，除了大而全的人力服务、零工经济企业外，近些年，数量不少的创新型零工企业正在涌入零工经济市场，为市场带来更优质的产品与解决方案。以两个公司为例：来自于以色列与美国的fiverr、upwork。可以理解为设计师与广告公司等买手之间的撮合平台，其服务领域不只限于设计，还包括了it服务、教育等多种行业。它们提出了一个成为：service as a product的概念；将零工从业者的技能指标化、数据化，以产品的形式呈现给雇主，雇主可以根据标签、数据与指标筛选选出中意的服务。首先，平台会将服务提供者（零工劳动方）设置多样化的标签，如技能熟练程度、语言掌握程度、服务质量等，第二，通过大数据跟踪考核所有的零工服务流程的每一个阶段与特点；最后将其打包成具体的服务方画像，由AI向雇主推荐，大大减少了雇主筛选简历、查看过往作品的时间，提升了交易效率；同时，平台设计了完善的交易保障机制，保护买卖双方的权益。所以，在国外已经特别成熟的零工市场中，企业仍然可以通过革新商业模式、技术迭代等方式降低交易环节中的摩擦，搏得自身得发展空间。
综上所述，日本与美国等国零工经济的高速发展都是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经济增速放缓、劳动力人口下降，劳动力供需失衡等背景下实现的。中国近些年无论是经济增速、还是劳动力供给等情况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日本美国存在着十分相近的地方，中国零工经济有着良好的发展土壤：
● 从中国发展现状来看，第一，中国近年来经济增速确实开始放缓，企业降本增效的需求不断释放。第二，疫情反复下，企业更加推崇灵活用工的用工方案。同时中国人口面临着老龄化加重、劳动人口供应紧张、人口出生率持续走低等问题，企业方在中短期或长期必然会面临人口红利消失、人工成本陡增的局面；
● 从中国产业结构来看，中国正处于第三产业快速、大规模发展时期，第三产业逐步成为吸纳劳动力就业的主要渠道。
● 从政策层面看，当下零工经济相关的法律发规与政府政策尚不明朗，但处于积极进程之中，政府陆续出台对灵活用工参与者权益保障、规范平台等法律法规；相比于日本、美国，美日零工经济的大发展都是在政策加持下的结果，长期来看，政策的明朗是零工经济行业高速发展的重要前提。
反观中国零工经济发展现状，中国零工经济发展尚处于混沌的状态，多数企业处于早期发展和摸索阶段。中国零工经济市场总体上看是特别零散的，产业链条长、结构复杂，虽然整体赛道规模是巨大的，但细分维度去拆分分析来看，比如用户环节里，就可以拆成招聘培训、供需匹配、财税合规等，参与者就可以看到有平台、解决方案、SaaS、营销获客等，地域上拆分有区域性企业、全国企业、海外企业，但是在每一个细分市场内，都存在着大量新兴的创业机遇。例如：建筑工人行业，大千亿级别市场，已经可以看到很多创业公司在布局，例如鱼泡网，为建筑行业提供了优质的用工解决方案。
但中国零工行业现状还是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很多问题有待解决，如：
● 零工行业数字化基建较弱，信息统计、沟通等环节数字化程度低；
● 业态自身的特殊性，零工行业的用户—企业与劳动力，需两端获客，存在规模效应和螺旋效应，较早把握行业进行布局更具优势；
● 商业化变现难度大，零工经济企业合规化难、抽佣率较低等方面存在的问题不利于企业的商业化变现与在资本市场中持续融资。
目前中国灵活用工市场复杂多样，各大企业也处于早期发展和摸索阶段，需要多方共同努力。张周表示，作为投资人，零工经济行业的助力者，除了静态的投资指标以外，还应该关注企业的终局和社会价值：
● 交易效率。可以减少整个行业的交易摩擦，提升交易效率，降低分包成本，提升劳动力供需匹配的效率，提高劳动者收入。
● 技能提升，技能目前有些平台企业已经做到了，通过平台的正向引导，去不断的促使灵活用工从业者去进行技能、素养的提升，来给整个蓝领用工的技能去做有价值的培训。比方说鲁班到家给很多企业用工者与蓝领工人开展定期培训。
● 社会生态，即社会价值。零工从业者收入的提升不是平台的唯一价值，企业的社会价值更在于实现了零工从业者社会地位的提升、有了长远的职业规划与清晰发展路径等。比方说UU跑腿等企业已经在着手这样做了。
● 零工经济提供的服务是相对不可控，用工需求与劳动提供方两个方向都需要去做精细化的拆分拆解，把用工需求拆解成不同指标，把劳动者技能拆解为不同的标准，最后实现数字化匹配，将会大大提高匹配效率。如上述的upwork与fiverr平台提出的“service as a product”的概念，该概念是特别重要且极具现实意义的：首先，用工企业的用工需求服务是否可以被标准化。其次，雇主选择不同服务时，零工劳动者的服务流程和优劣是否有明确且客观的定义。整个交易交付流程是否能够实现数据化。最后，是否可以通过前沿信息技术进行供需的自动化匹配与推荐，复杂的用工需求和劳动者画像能够通过成熟的技术实现自动化匹配。做到产品和模式的易标准化，企业更容易扩张，实现行业效率的提升。
● 人工，人工技能培训，有价值的零工经济企业是能够给从业者和客户带来正向循环的企业，能够不断促使零工工人自发的去进行技能提升。首先，同时在工人端建立起好服务值得好议价的心智；建立企业雇主端好工人好技能值得付出部分溢价的心智。从而不断提升行业整体的服务质量与从业者的技能水平；其次，从业者的水平差异必然是巨大的，平台需要制定详尽合理的筛选标准；除招聘等常规人力服务之外，希望平台提供给用户、劳动者更多的差异化增值服务。工人的技能教育培训方面，实施的难度是较大的，可行的办法是将平台提供的技能培训与零工从业者的利益进行中短期的挂钩，使得劳动者产生技能培训的付费意愿；最后更加难能可贵的是零工经济企业去建立起行业的口碑与标准，引领整个零工行业向标准化的方向发展。
最后谈一下零工经济行业规模效应的问题，灵活用工模式如要作为一个好生意其实不难，即使只有一个几十人小规模公司，养活团队、实现盈利都是比较容易的。但是，企业经过五到十年发展，成为一个类似于上面提及的行业代表性企业，是有许多边界和约束需要企业去突破的。
● 首先是区域边界，全国企业和全球企业是否比区域企业能带来更好得服务体验、规模优势、经济效益。当前得经济形势与创业环境不比五六年前，目前得信息是高度透明得，一个新兴的零工企业在某个区域成长起来后，相同的模式就会迅速被其他区域的企业模仿复制，落入区域市场之间竞争的局面，这时企业发展再上一个台阶是十分困难的。
● 第二是边际成本。无论是拓展订单、拓展其他业务或是拓展其他区域时，企业的边际成本是下降上升或者还是持平？如果零工企业的边际成本一直是处于比较低的水平，那么企业扩张起来便会容易许多。
● 第三是时间壁垒，时间壁垒可以理解为用户习惯、客户理解、数据沉淀、品牌打造、技术资源、客户黏性等。如果拥有较好的先发优势与时间壁垒，就可以抵御未来五到十年与潜在新进入者的竞争。
最后，张周作为投资方表示，中国零工经济行业未来将健康有序发展，零工行业真真实实代表了数亿人的就业问题、生存问题，其社会价值是巨大的。
圆桌论坛阶段围绕零工经济行业过往发展历程、发展现状及痛点、未来前景等问题进行认知见解的分享。张周表示，从财务投资逻辑上，投资人都会看重核心团队，但是零工经济的团队相对来说是比较稀缺的。因为零工经济赛道的团队既要能深入蓝领行业、了解蓝领需求，同时也必须具备互联网和产品的思维。所以，从画像上团队的组成会比较多元化，是稀缺难遇的。
作为投资人，无论做To B，还是做C端平台生意，他比较关注两端的黏性，即创业企业给客户带来的价值是不是被用户认可，如果可以实现两端都具有较强的黏性，无论在竞争优势上，还是在未来市场机遇上，企业就会经营的更加稳定。
但是用户黏性与移动互联网的逻辑不同，当初互联网的用户黏性获取，一般是给用户提供更低价甚至免费的商品和服务；但零工经济的黏性更多是来源于零工企业为上下游带来的增值与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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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Kristen CAI、Evelyn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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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复资本，关注消费升级、先进技术和现代服务等领域的成长期投资机会，专注于深耕行业研究，以研究驱动投资，用专注的精神、专业的能力为投资者带来长期稳健的回报。主要出资人包括险资集团、政府引导基金、上市公司、家族财富管理办公室等机构投资者等。彬复资本致力于成为助力创业者成就卓越企业的资本战略合伙人，成立至今，基金主导投资的项目中绝大多数彬复资本是领投或唯一投资方。在彬复资本的助力陪伴下，这些公司纷纷成长为各细分行业的龙头，并有望在不久进入公开资本市场。
